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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鏤月開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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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呦呦,擺出了架子!”,玲瓏撅嘴道:“十一阿哥的阿哥架子好大啊!”

永璂勸阻道:“十一哥哥,不要動怒。玲瓏表妹,十一哥哥平常愛開玩笑,你又是個較真的性子,以後別把十一哥哥的話當真便罷了。”

蘭馨附和道:“玲瓏,到家裏再弄缸吧,獨占一個豈不美哉?”

哪曾料想玲瓏一把抓住永瑆,永瑆猝不及防地摔倒了。

永璂和蘭馨異口同聲地驚呼道:“十一哥哥!”,要去扶永瑆起來。

禦花園風大,永瑆自己旋即起來了,怒道:“玲瓏表妹,你好大膽!”,永瑆何曾如此狼狽,順手就要鬥玲瓏。

玲瓏不甘示弱,也要把永瑆打一頓。

永璂沒料到,鈕鈷祿·玲瓏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,在禦花園裏打皇子,永璂和蘭馨連忙去拉開架。

禦花園的侍衛聞訊趕到,將玲瓏表妹提出來,再去瞧十一阿哥永瑆,幸虧沒傷到什麽地方,只是衣服上沾了地上的灰塵。

崇慶皇太後正在慈寧宮設宴款待欣榮格格,永琪和欣榮相談甚歡。

“皇太後,玲瓏格格和十一爺打起來了。”,侍衛長的上報打斷了永琪和欣榮的愉快交談。皇太後則是一臉震驚,那可是她娘家侄孫女兒啊!行為處事沒個禮法!怎麽做人的?

欣榮欣喜五爺永琪自從做了阿瑪,成熟了許多,皇太後招了她祖母鈕鈷祿氏和她常到慈寧宮做客,而且五爺言語中透露了對她的好感。

永琪起座,說:“皇瑪嬤,十一弟出事了?”

一語未了,玲瓏被一個侍衛帶到皇太後處,永瑆、永璂、蘭馨也來到慈寧宮。

“玲瓏,你是怎麽做人的?快給十一阿哥道歉!快點道歉!”,皇太後幾乎手要捏碎天青釉瓷茶杯。

“不不不,”,玲瓏掙紮地說道:“皇太後,十一阿哥他騙我!”

永瑆搶先說道:“是兒孫開玩笑的,玲瓏表妹信以為真的。”

玲瓏撅嘴道:“明明就是你騙我,還敢狡辯!還罵我‘奴才’!”

皇太後氣玲瓏丟她鈕鈷祿家的臉,怒道:“玲瓏!你阿瑪是怎麽教你的?快回去閉門思過!沒大沒小的,且不論十一阿哥是不是你的主子,但他是你的表哥!你總得尊長愛幼吧?”

“皇瑪嬤,兒孫不該開玩笑惹玲瓏表妹生氣,惹得玲瓏表妹要動手打人。”,永瑆輕輕巧巧地答道。

玲瓏大叫道:“小氣鬼十一。天天在箱子裏藏財寶,舍不得花錢,錢都快黴爛了。”

永瑆一聽到玲瓏這話,尷尬至極,他小氣,人人都知道,但也不用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吧,沒眼色的家夥!

眾人皆默然,慈寧宮的氣氛一時沈寂。

其中必有玄機,皇太後問道:“玲瓏,你從何得知?”

“是富察·子涵告訴我的。”玲瓏急忙供出告知者。

永瑆漲紅了臉,儀態盡失地說:“玲瓏表妹,我跟你沒完!”

皇太後見此情形揮了揮手,說:“你們都下去,留下玲瓏一個人。”

永琪、永瑆、永璂、欣榮、蘭馨紛紛跪安而去。

玲瓏坐在椅子上,煩躁不安。

皇太後抿了一口茶,說:“玲瓏,你現在也不小了,雖然是孩子,但是應該懂得為人處世啊。今天打了十一阿哥,那些皇子會怎麽看你?十一阿哥是我皇太後的孫兒,萬一打傷了永瑆,我可是第一個饒不了你,回家好好想吧,要不然你遲早嫁不出去的。”

玲瓏以為皇太後會責罵她,沒想到皇太後是這樣開口,玲瓏微微低頭,說:“玲瓏知道錯了,侄孫這就回去閉門思過,還要向十一阿哥道歉。”

皇太後搖了搖頭,說:“這次免了道歉吧,下次找機會再道歉吧。玲瓏你要記得,宮裏的阿哥是叫‘爺’的。”

“嗯,侄孫我記得了,皇太後最疼我了!”,玲瓏撒嬌地說道。

皇太後指了指玲瓏,笑道:“你這丫頭……”

走出慈寧宮,永瑆氣呼呼的,走路像腳下帶風火輪,全是火,永璂和蘭馨雙雙是大眼瞪小眼,無言以對,不敢去招惹永瑆。

觀看完四個小孩的事情,永琪和欣榮試圖去問永瑆、永璂、蘭馨發生了什麽事?

永瑆氣呼呼地說:“鈕鈷祿·玲瓏無理取鬧,幸虧我沒被打死!從沒見過這種人!不可理喻!”

哭笑不得的永琪說:“十一弟,最近皇宮怪事多,十一弟要見怪不怪了。”

“五哥,這點事我還承受得住,我是男子漢大丈夫嘛!”,永瑆記得永琪三天前就開始疏遠了小燕子,即使小燕子生下了大胖小子,永琪強還是行將小燕子挪到偏房,永琪衣服也換上尋常皇子的衣服,去尚書房兢兢業業地讀書,面見皇阿瑪的時候誠惶誠恐,難道是被穿越了?皇阿瑪也被穿越了?

欣榮面帶微笑地說:“十一爺,玲瓏表妹自小野得很,十一爺莫要怪罪。”

永璂自言自語道:“玲瓏表妹,自小野得很?”

永瑆厭煩地說:“叫她以後不要進宮就算了。”

“呃。”欣榮吃了一驚,永瑆這麽不待見玲瓏?玲瓏表妹闖了大禍!

永琪和欣榮走一道,走到慈寧宮的菩提樹下,就此告別。

弘歷來到坤寧宮,商談一件事。

皇後景嫻聞訊起身迎接皇帝。

“皇後,和婉公主沒了。”,弘歷平靜地說。

“皇上,和親王知道了,肯定很難過,晚一點再告訴和親王夫婦吧。”,景嫻為和親王弘晝和其妻烏劄庫氏傷悲,一個女兒從小被皇帝抱走撫養在宮中,雖然被封為和碩公主,但年紀輕輕就沒了,白發人送黑發人,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。

弘歷讚同道:“那明天,再告訴弘晝吧。”

當年,她也曾和弘時、弘晝玩捉迷藏,如今君君臣臣名分定,還有一個已死了,物是人非事事休。景嫻說:“和親王夫妻兩個只有一個寶貝女兒,我覺得我們如何補償得了他們夫妻兩個?”

弘歷表露出悲傷,說:“養大一個女兒不容易。皇後,我決定將蘭馨嫁給科爾沁部的紮薩克親王的兒子納旺世子。”

景嫻喃喃地說:“皇上,您再考慮一下納旺世子容貌、人品如何,問問蘭馨再做決定也不遲。”納旺世子不就是那個襲紮薩克親王不到一年就死的?最後由其弟弟喇什那木劄勒襲紮薩克親王?蘭馨可不能嫁納旺世子!

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蘭馨定會聽從的。”弘歷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話說道。

景嫻解釋道:“皇上,蘭馨身子骨較弱,嫁往寒暑劇烈的蒙古多有不適,皇上把蘭馨嫁給京城裏的勳貴子弟,可聯絡人心。”

乖巧伶俐的蘭馨確實身子骨弱,恐難承擔聯姻蒙古重任,弘歷說:“皇後,蘭馨的婚事改日再議吧。”

“皇上,我今天在小廚房燉了山藥鴨子湯,皇上要吃嗎?”景嫻一雙明如秋水的眼睛註視著弘歷。

弘歷嗜食鴨肉,本就親嘗過皇後的手藝,一聽有鴨肉,而小廚房往往比禦膳房裏的食物做得美味,弘歷就留在坤寧宮大快朵頤。

幾天後,禦花園粉紅的桃花、杏花全盛開了,微風一吹。小小的粉紅花瓣落了下來。

笑逐顏開的蘭馨歡快地蕩秋千,素梅推著兩條秋千索,秋千蕩來蕩去。

永瑆悄悄地問道:“蘭馨妹妹,聽巧雲說你要遠嫁蒙古。你不要去好不好?”

蘭馨大驚失色,說:“十一哥哥,你從哪裏打探得來的?”

“這幾日宮裏都在傳聞,原來蘭馨妹妹你是蒙在鼓裏的。”,永瑆性急口快地對蘭馨說道。

“十一哥哥,我不要遠嫁!”,蘭馨急得要流出眼淚。

“蘭公主,回去告訴皇後娘娘,讓你建個公主府住京城,不必遠嫁,可以時時刻刻面見萬歲爺和皇後娘娘。”,素梅停下了幫蘭公主蕩秋千的事。

永瑆寬慰道:“蘭馨妹妹,你別害怕。”

蘭馨哭得猶如斷線的珍珠,一顆一顆地落下來,珍珠沒入土中皆不見。

“蘭馨妹妹,我帶你到一個地方。”,永瑆拉著蘭馨的手,並示意素梅不要跟過來。

“十一爺,要帶蘭公主去哪?”,素梅著急地遙望遠方兩個小人兒。

跑到建福宮的惠風亭裏,藍鑲紫琉璃瓦下的永瑆拉著蘭馨的手。

靠在惠風亭的白石欄板,蘭馨擡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迷惑著。

“蘭馨妹妹,不要怕,你不會遠嫁的。”,永瑆安慰蘭馨道。

蘭馨掩面哭泣道:“我好怕立刻離開了皇額娘、皇阿瑪,離開了宮裏的兄弟姐妹。”

永瑆決定說出口:“蘭馨,既然這樣,你想留在這裏,我娶你做側福晉。”

蘭馨甩開永瑆的手,哭得更加抽抽噎噎的,珍珠掉落得更多。

永瑆見蘭馨臉變得羞紅,以為她被感動了,永瑆興高采烈地說:“蘭馨你別害羞嘛!等你做了側福晉我會好好疼你、寵你的。”

蘭馨拒絕道:“我乃成吉思汗鐵木真的後裔,是大海汗忽必烈的子孫,我只能做嫡福晉。”

永瑆猶如當面澆了一盆冷水,一片火熱的心瞬間降溫了。

蘭馨轉身就跑開了。

空留永瑆一個人在惠風亭裏。

永璟在南三所裝模作樣地拿著一本《論語》,說:“十二哥哥,蘭馨姐姐要遠嫁蒙古了。”

永璂略帶一些惆悵,說:“十三弟,我知道了,別再說了。”

作為皇帝的弘歷帶上皇太後、皇後及能走路的皇子皇女去圓明園休憩,自從還魂了,正版弘歷終於又回到圓明園的懷抱裏,他迫不及待地要享受圓明園的鐘靈毓秀之境,自從鹹豐時期燒毀了圓明園,世間再無圓明園,通過另一個時空,他又再次擁有了圓明園,何等萬幸!

牡丹臺亦稱鏤月開雲,裏面種植了數百株牡丹,牡丹花是花中之王,牡丹花瓣重重疊疊,有的肆意盛開,有的含苞待放。

夕陽西下,永璂猜測蘭馨肯定在牡丹臺上,就一個太監也不帶,去尋蘭馨了。

鏤月開雲裏的牡丹花叢在一輪紅日的照耀下,顯得更加雍容華貴。

“找了大半天,原來你在這裏。”,永璂顯得有些疲憊。

蘭馨遠眺南邊的曲溪,站立在文石坡上,說:“十二哥哥也不必找我,我是要嫁往科爾沁蒙古的,少聚在一起,省得以後傷心難過。”

永璂又感到心情很失落,眼前蒙上一片薄薄的水霧,說:“夫人,此話何解?”

夫人?蘭馨臉上有一種掩飾不住的落寞,“夫人”一詞引得她落淚。

永璂笑道:“夫人,永遠是我的夫人,博爾濟錦·諾敏永遠是愛新覺羅·永璂的唯一妻子。”

“可我是蒙古女子,並非滿洲女子,是浩齊特蒙古之女。”,蘭馨也清楚地知道清廷初期爭取結盟的是科爾沁蒙古,可一旦根基穩固了,便棄了科爾沁蒙古為皇後,後妃首推滿洲,更何況是浩齊特蒙古?齊親王爺是從浩齊特蒙古遷移過來的,不知何故落腳於京城並被封為齊親王。

永璂緊蹙著眉頭,說:“諾敏,你不要自傷自哀,我定會娶你為妻,不要走。”

蘭馨堅定地說:“不行。我不能誤了你,十二哥哥還有大事要做。我本就是蒙古女子,自然要回到蒙古去。”雖然,開始有想要再次做永璂的妻子,但是隨著年歲的增長,諾敏也清楚地知道大清未來不可能會出一個蒙古皇後,更何況正版弘歷也來了,以後日子可能會變得如履薄冰,決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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